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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1-29 15:05 來源:福建炎黃縱橫 作者:王君安

 

老師尹桂芳的片斷回憶

王君安

 

關于老師的病

尹桂芳老師中風患病是20世紀70年代的事,當時我們都還沒到團,大體情況是聽益美阿姨講的。益美阿姨是尹桂芳老師的外甥女,1972年,尹桂芳老師53歲時,益美阿姨28歲,她從鄉下老家翻越70里山路再坐火車來到福州,從此跟我老師一起生活了28年,她清楚地記得老師患病的情形。

在益美阿姨剛到福州一周后的一天早上。非常突然的,老師起床的時候,怎么爬也爬不起來了。那時每天早上要開會,大喇叭一叫她們就會起床,這天老師突然起不來了。益美阿姨趕緊跑過去看她,一看老師的眼睛翻白了,一只手也不能動了,益美阿姨大哭起來。正好鄰居是一位護士,聽到動靜就過來幫忙,把老師的手摁了摁,又搖了搖,這樣過了一會兒,她的手又能動了。益美阿姨關切地對我老師說,“看你臉色不太好,就不要去上班了吧。”老師說:“你這個小鬼,我怎么能不去上班?”她完全沒有放在心上,說要去開會,就走了。

人民藝術家尹桂芳

這樣拖了一個星期,一天早上大喇叭又響了,她又爬不起來,這次說話也結巴了,她說:“我……我……我老毛病又犯了……”益美阿姨趕緊替她按摩手臂,一會兒好,一會兒壞,一會兒摁好了,一會兒又不行了,反反復復了5次,一直到了10點多鐘,實在沒辦法了,老師只好讓益美阿姨替她請假。請完假,益美阿姨把我老師送到省立醫院住院。

醫院里6個人一個病房,衛生條件有限,老師很愛干凈,她要自己拖地。她的手不活絡,卻還硬撐著織絨線,寶藍色的,織了好長,那時人都要昏過去了,她還在說“下定決心,不怕犧牲”。

后來真的昏過去了,昏了六天六夜,她自己不知道,當時真是嚇死人了,吊瓶吊了一個月,這樣危險期才算過去。

接下來老師被送到龍華醫院3個月,依然是住院。益美阿姨沒有地方睡覺,老師就叫她睡在自己的腳跟后,老師一只手一只腳不能動,但還有一只手一只腳是好的。有一天晚上,益美阿姨被老師用腳踢醒了,著急地叫她“起來……起來……”益美阿姨問“怎么了?”她說:“我的劇本掉到床底下去了。”益美阿姨說:“沒有劇本啊,劇本在哪里?”老師說:“就在下面,在床下面。”益美阿姨說:“我去看過了,沒有啊。”老師堅持說:“明明在下面,就在下面……”說著還著急地拍起了桌子,益美阿姨說那是在夢里面,老師看見劇本掉到床底下去了,即便住在醫院里,她滿心想的還是戲。

老師在龍華醫院住了一個月,出院了,回到家里,但還是要天天去醫院看病的,一開始益美阿姨用輪椅推著她去,后來買了輛三輪車,騎著去。

每天早上,老師要到公園里去鍛煉身體,鍛煉好回到家里又不肯停,用紗布把手綁到車架子上,拼命地搖,一直搖到汗水濕透。老師一直堅持著打針、吃藥、鍛煉,吃了多少苦頭啊。只要回到家,她總是整天“芳華、芳華”“要排戲、要排戲”地念叨不已。益美阿姨告訴我,她把好大的一個錄音機放在房間里,把自己唱的錄下來,聽聽不對,又擦掉,不斷地聽啊唱啊。益美阿姨說,老師這一輩子,就是藝術、藝術,越劇、越劇……

老師吃過的那些苦,放到我們這些70年代出生的人身上,是無法想象的。她為了恢復身體能夠繼續在舞臺上演出,拼了命似的不斷地鍛煉。她的嗓子不能唱了,但她仍然堅持每天練聲,為了能在舞臺上發揮自如,不惜吃盡苦頭。她的性格就是這樣,是非常堅強的。她的一生都是很要強的,她是拼了命在那里鍛煉。怎么能想象,這樣要強的一個人,從53歲開始就身體殘疾,她的心里一定是非常痛苦的。

當我進入芳華劇團的學員班,第一次見到老師的時候,她就已經殘疾了,說話也不是很利索。前輩們告訴我,生病前她是很積極、很好動、很會講話的一個人。這是一個多么大的反差啊,她在教我戲的時候我可以感受到,有時候她很想表達,但是她一著急就表達不出來,舌頭不像我們平常人那樣利索,臉會漲得通紅。我可以想象她生病后的這種痛苦,雖然她的感受只有她自己知道,但從老師身邊人的講述中,我可以想象并體驗到她那種頑強的意志,她真是個非常了不起的人。

 

關于老師的栽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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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君安與尹桂芳老師的首次合影


我剛進團那一年老師還在上海,那個夏天,她來看我們期中考試。我們剛進團時,還沒有分很明確的行當,只是分了生組和旦組。我記得我們每個人站到老師面前,生組每個人唱一段,我唱了《何文秀》,老師聽后覺得我的嗓音非常像她年輕時候的樣子。老師說我五官端正,形象還可以,就是人瘦小了一點。我當時比大家都矮小,還沒發育好,只有十二三歲,是虛報年齡進的芳華團。老師發現了我,說我“是一個苗子”。就這樣,14歲時,第一個大戲《盤妻索妻》就開始讓我來排了。梁玉書這個角色當時是分ABCD角的,由四個梁玉書來擔任,我是A角。從這個戲開始,老師就把我作為芳華學員班的重點苗子來培養了。

有一次,省里的閩劇班、越劇班、京劇班同臺演出,當時我剛剛排了《盤妻索妻》前三場,就是游春、求婚、洞房這三場,到省里演出、展示。那個時候,我只有14歲,一演完,我們越劇班就很受矚目,說我這個小孩子展示得蠻像樣的,引起了福建省各個文藝團體的重視。就是這樣開始,后來再排每個戲,我都是A角。老師一門心思撲在我身上,鋪好我所有的路,這個戲排好之后排哪個戲,老師很早就有了全盤的考慮。

那幾年每年春節我都去上海陪老師。無論在福州還是上海,我們都是住在一起的,沒有上課下課這樣的概念。老師隨時想排就隨時排,隨時想唱就隨時唱,沒有時間限制的,沒有規定幾點鐘要教課。那個時候比如晚飯吃完了,老師說叫我來唱一唱這一段,或者是表演那一段,她就隨機糾正我。我當時年紀小,不懂事,有時候老師對我生氣,有時候我也會懊惱了不理老師,老師百勸不聽,我就是不說話,現在想想都很后悔。

 

關于老師的呵護

我剛進劇團的時候很瘦小。為了讓我盡快長高長胖,好適應劇情需要,老師只要在福州,就會給我開小灶。她讓我住在她的宿舍里,讓益美阿姨煮有營養的東西給我吃。那個時候沒有煤氣管道,益美阿姨燒煤球慢慢燉肉啊、湯啊,想方設法給我增加營養。

現在想到這些,禁不住淚水往外涌。那個時候物質沒有現在豐富,我年紀小,對健康的意識也不強,生病了也是一樣排練,一樣演出,對演員來說,這是工作,必須要上的。老師自己也是演員出身,經歷過那么多苦難,她當然更懂得如何保護我,所以就一直叫我到她家里去補,既補藝術、補唱腔,一句一句唱給她聽,幫我糾正,同時也補身體、補營養,一頓一頓煮給我吃。

老師對我的保護,可以說是無微不至的。在我有重要演出的時候,就更加如此了。1986年,我16歲,老師67歲。老師帶著我,帶著芳華團到上海演出芳華版全本《紅樓夢》。這是芳華團回上海娘家的演出,老師非常重視,她要把我介紹給上海的觀眾。《紅樓夢》在上海一演就是一個多月,老師天天給我把場,陪我謝幕。她心疼我,又讓益美阿姨每天燉雞湯送來給我吃,當時是夏天,還給我煮綠豆湯消暑。飲食與演出的聯系是很密切的,臨近演出的時候,對飲食更要非常注意,比如辣的東西要盡量少吃,演員都要有這樣的意識,尤其主要演員,從小都要培養出這樣的習慣,這也是對藝術、對觀眾負責。所以每到一個城市,別人可以出去玩,但是我肯定不能。我要在房間里休息,保證充足的睡眠,使演出不受影響。

現在,真希望能夠繼續得到老師的護佑。福建有老師開墾播種過的田野,我會努力去爭取,把自己想做的一些事情,通過努力去完成。

 

(作者系尹派表演藝術家、福建芳華越劇團藝術總監、福建省戲劇家協會副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