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柄村：羊群前行靠頭羊
施曉宇
一
2013年12月5日下午，我在等待福清市港頭鎮草柄村黨支部書記王長勇的到來。這位入選“2012年福建好人榜”、“2013年福州好人榜”的“村官”是個什么模樣呢？我猜想，大概不外是一個灰頭土臉或者未老先衰的樸實農民模樣吧？因為，所謂“村官”，其實是不“入流”的。我們知道，在中國封建時期的一些朝代，官員從一品到九品分為九個級別，而今中國鄉鎮一級的干部只是相當于“九品”小芝麻官。那么，排除于九品之外的“村官”，只能是傳統的蓬頭垢面的老農形象。
這時，一輛锃光瓦亮的轎車停在我的面前，從車上下來一位氣宇軒昂、打領帶穿西裝——一身筆挺黑色條紋西裝的高大帥哥伸出雙手和我握手——他說他就是王長勇。一直到握手寒暄完畢、我坐上轎車由王長勇親自開車前往草柄村實地采訪之后，我的頭腦還是有點暈，還是沒有從傳統的“村官”形象——土得掉渣的老農印象中轉過彎來。但是，這就是21世紀嶄新的“村官”形象。這就是千真萬確的率先富裕起來的新一代農民形象。這就是以王長勇為代表的中國東南沿海農民的華麗轉身。
轎車離開福清市區，沿著筆直的“大真線”國道一路向東，奔向25公里外的草柄村。
“這是村里的車吧？”我心存疑惑提問。
“這是我自己買的車。”王長勇坦率回答。這再一次出乎我的意料。但我從事先調查得知，王長勇在應邀回村擔任草柄村“村官”之前，是福清市啤酒廠的董事長。多年的商海打拼，王長勇早就贏得了一桶又一桶金。而草柄村鄉親們正是看好了王長勇的能干智慧，才力邀他回村幫助鄉親共同致富的。為此，港頭鎮的鎮領導還里應外合，使了個小計謀，善意地“先斬后奏”——先在《福清時報》上公布了王長勇擔任草柄村黨支部書記的身份——讓生米提前煮成熟飯。
因此，當王長勇的父親在村里看見報紙上的消息，給王長勇打電話證實時，王長勇本人還一頭霧水，一點不曉得。就這樣，被感動的王長勇只能不負眾望，丟下個人大好的賺錢機會，回到了亂局一片的草柄村。
二
就在我倆交談的過程中，我看見沿途是各鎮各村接連不斷、農民新建的一座座洋樓大厝，氣派非凡。
“這些建房把一塊塊農田都占用去了，實在可惜。”我有感而發。
“我們草柄村蓋新房絕對不征用一塊新地，保證土地正增長。”
邊開車邊介紹村情的王長勇現出一臉自豪。原來，草柄村地處港頭鎮區北部，村域面積1253畝，其中耕地僅有589畝。下轄草柄、吳厝兩個自然村，戶數342戶，總人口1385人，現有黨員26名。從2000年開始，草柄村在王長勇的領導下，堅持不出賣一寸土地，確保良田不流失：
“我們草柄村真正是地少人多。所以在我上任以后，就牢牢堅持一條底線：不讓村里一寸土地在我手里喪失。沒聽說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就一定要大量占用農耕地的，那不是真本事。真本事是新農村建設一定要搞，要搞好，還要保證寸土不失！”原來，王長勇反對一戶多宅，堅持村民只能擁有一戶一宅，多余的建房必須拆除，將土地歸還村集體。所以草柄村土地不但沒有喪失一寸，還出現了喜人的正增長。多年下來，草柄村拆除舊房面積達30畝，由于村“兩委”科學規劃，合理使用，村民建設新房只占地10畝，節約出了20畝新地——這真是全中國鄉村都稀罕的奇跡。而草柄村中占地15畝、富麗堂皇的“龍湖文化廣場”——“龍湖公園”就是這么“白手起家”建起來的，還實現了“零補償、零上訪”的第二個奇跡——過去愛告狀的草柄村人不告狀了！
要知道，在2000年前，草柄村村民在外打拼賺錢后，回村第一件事就是買地多多建房。由于當年土地私下買賣和無序建房，造成村民之間地界不清、產權不明，糾紛不斷，告狀不斷——全鎮數草柄村人最愛告狀——最遠跑到了“天子腳下”的北京告狀。由此，還大量浪費村里的土地資源、破壞了村容村貌。這是2000年村民們死活要請回王長勇“掌舵”的根本原因。而王長勇還真是沒有辜負鄉親們的期望。
2013年11月30日，在福建農林大學舉辦的“福建新農村建設講壇”上，應邀講話的除全國六大農業專家外，獨有登臺的王長勇是一個自稱的外行，而不是什么專家。可就是這個自謙的外行，每人10分鐘的專題發言，王長勇憑借以上鏗鏘有力、豪氣干云的樸實話語，硬是贏得了五次熱烈掌聲，使自己簡短的講話不斷被幸福地打斷。這是其他六大專家和主辦方都沒有想到的事。這說明王長勇根本就不是什么外行。這位軍旅出身的剛強漢子，走南闖北，經歷過的世面大得很呢。
1976年3月，不足17歲（1959年7月22日出生）的小伙子到浙江省寧波市當駕駛兵去了。到了第二年，由于表現十分突出，王長勇入黨了。入黨了不算，王長勇很快還要提干了——被上級任命為代理排長。這意味著王長勇不久即將脫下兩個口袋的士兵軍裝而改穿四個口袋的軍官服了。這時，適逢改革開放新政策下達——軍隊不再從士兵中間直接提干，改為上軍校了。只有考入軍校的士兵，經過專業學習畢業，才能成為軍官。王長勇固然聰明能干，能力突出，但入伍前卻只有小學文化程度，考軍校是沒有希望了。這樣，王長勇在擔任了三個年頭的代理排長后，懷揣無法實現的將軍夢，在上級領導和戰友們的一片惋惜聲中，不得不在1980年10月脫下軍裝退伍了。
這以后，下海的王長勇在南京、上海一帶經商，最遠跑到海南島。他做過糧食生意；開過加油站；辦過房地產；主掌過大企業……憑著聰明能干的頭腦和吃苦耐勞的精神，王長勇自然早早開上了私家轎車。而且，王長勇有9個兄弟姐妹，王長勇居中，排行老五。9個兄弟姐妹多數都很能干，都是實力雄厚的企業家。所以，王長勇回村，根本看不上“不入流”的小小“村官”，而是犧牲個人，真心實意為鄉親辦事。
三
說話間，在“大真線”國道右側出現了一塊大型路標指示牌——牌上標明“港頭鎮草柄村”六個大字。王長勇向右一打方向盤，穿過港頭鎮鎮政府所在地，很快進入草柄村的地界。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座瓷磚貼面、節能沖水、整潔衛生的公共廁所，接著是氣勢不凡的“龍湖文化廣場”——“龍湖公園”。這是港頭鎮首座集文化、休閑、娛樂、健身為一體的村民中心公園。公園一期建設總投資700萬元（來自村民捐款），包括3300平方米的燈光廣場、梅珠亭、兒童游樂設施、健身路徑和塑膠籃球場等項目。在“龍湖公園”邊上，是剛剛拆除了一座舊厝翻建的“親子樂園”，供村里母子游戲、玩耍——正在完善裝修中。王長勇信心十足，大手一指說，這個“龍湖公園”二期工程完工后，最后將擴大為面積30畝。而且，全村的污水管道、電網電線一律埋入地下，不讓“蜘蛛網”遍布草柄村上空。同時在公園及全村種上“村花”三角梅，“村樹”小葉樟，把草柄村裝點得更加美麗，人見人愛。這時，我在公園南面右側，長長一堵白墻之上，看見一條條村規民約。其中針對民俗陋習專門訂有三條新規矩：
一、“不得攔堵過往迎親車輛”；
二、“提倡喪事從簡，不用毛巾改用白布條”；
三、“反對喜事大操大辦，禁止分發糖、食。”
這引起了我的興趣，也再次打開了王長勇的話匣子。
原來，草柄村歷史上有攔截過往（結婚）迎親車隊，強行索要禮品的陋習。索要禮品少則幾條香煙，多則一箱香煙等，否則就不讓過。以高檔香煙里的硬殼包裝“中華香煙”計算，這種中等價位的香煙，早年一條需要450元，10條硬殼“中華香煙”就要4500元。這不是趁火打劫、訛人錢財嗎？所以，這種傷風敗俗的陋習現在給堅決制止了。
第二條，“提倡喪事從簡”。說的是以往草柄村鄉親辦喪事，習慣鋪張浪費，單單樂隊不知要請多少支，花圈不知要送多少個，還有更多的毛巾、被面等。王長勇上任后實行殯葬改革，節約行事：一場喪事最多只能請3支樂隊；花圈限在20個之內；去除毛巾、被面，改用白布條（還要循環使用不浪費）。
第三條，“反對喜事大操大辦”。說的是以往草柄村鄉親辦婚事，包括孩子滿月、老人做壽等，各家各戶喜歡互相攀比，大操大辦。現在明文規定：婚禮的酒席，每桌上菜限在10道以內；不分發糖果、食品，免得造成不必要的浪費（過去剩余酒菜太多，連狗都吃醉了）。
而今的草柄村，努力營造文明健康、豐富多彩的鄉村文化生活。如每年的中秋佳節，集體舉辦“百家千人團圓宴”，全村老少歡聚“龍湖公園”參加晚宴，共享鄉情親情。同時舉辦“道德模范大家推”活動。全村民主推選產生年度“五好家庭”、“好兒女”、“好媳婦”、“好鄰居”、“好妯娌”等道德模范，借此表彰好村民，引導新風尚。真正做到了20個字的新村規：
“生產發展，生活寬裕，村容整潔，管理民主，鄉風文明。”
四
在漂亮的草柄村村部——一座三層小樓二樓。我見到了村委會主任王國銀、村委王金華、村委鄭秀光（女）；還有村黨支部副書記王欽木。他們都是由王長勇發展的中共黨員——也都是王長勇工作上的好搭檔、好幫手。言談間我明顯感覺到這是一個團結友愛的村級領導班子，王長勇具有很高的威望。這是因為王長勇以身作則做得好。在場的村民韓光祥佩服地說：“現在能有幾個像他這樣的人？”言下之意是，像王長勇這樣甘于奉獻、為老百姓做事的“村官”實在可貴。
王長勇自2000年上任13年來，帶頭不領一分錢工資、補貼，將上級發給他的每月350元工資全部轉讓給村里的“五保”戶和困難家庭。而他的私家車則常年往返于城關與草柄村之間上班下班，卻從未在村里報銷過一分錢的油耗。13年里，王長勇堅持看望有困難家庭及“五保”戶，常常自己掏腰包，把個人的錢送給他們解決困難，平均每年大約送出12萬元。譬如村里有一個瘋了24年的村民王基恩，王長勇回村看見赤身裸體滿處亂跑的瘋子，很心疼。他動員村民捐款把王基恩送進精神病院治療。在醫藥費不足的情況下，自掏腰包拿出1萬元現金讓王基恩繼續治療。現在王基恩居然康復正常，生活能夠自理，見人能打招呼了，還會幫助母親做點輕松的家務。
這真可以算是草柄村的第三個奇跡。
從2000年解決了草柄村內耗不斷、上訪不斷的亂象，同時將草柄村僅有的一條村中主干道——長約1公里、寬約1.5米的狹窄板車路，擴建為寬達10米的1公里長水泥路開始，王長勇用實際行動證實了鄉親們沒有看走眼。13年后的今天，根據經濟發展的需要，王長勇正在帶人將這條水泥路，再次擴建為16米寬的水泥路。說起來，修路不是小事，自然聚攏了人心。
如今，王長勇不僅是福清市人大代表，還于2012年獲得福州市優秀黨務工作者榮譽稱號，草柄村黨支部也獲得福清市五星級黨支部、福州市先進基層黨組織等榮譽稱號。
真是無獨有偶。在草柄村，還有一個“感動福建”2012年度人物的黃賀樂。他同時在2013年榮獲“第三屆福建省道德模范”稱號和“第四屆全國道德模范提名獎”。
黃賀樂的事跡應該算作草柄村的第四個奇跡。
身高只有1.6米的黃賀樂今年34歲，是草柄村的一個普通村民，卻是一個堂堂正正的偉丈夫——被鄉親們稱為福清市的“信義哥”。
1986年的一場暴雨，徹底扭轉了黃賀樂全家人的人生軌跡。當年黃賀樂的父親黃亦珠在當地也算一個成功的生意人。1986年夏天，黃亦珠從北方拉來幾個車皮的大米，沒想到，半路上大米被一場暴雨淋濕了。等到大米拉到福州，早已發霉了。黃亦珠最終血本無歸，還有約6萬元的債務無力償還。這些錢，都是黃亦珠向親朋和村里鄉親一筆一筆借的啊。當年，在鄉下蓋一棟漂亮的新房，村民說，所有的費用加在一起不過1萬元。而6萬元的債務不啻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黃亦珠無力償還，更無顏見“江東父老”。他只能選擇了遠走他鄉。黃賀樂記得，父親“蒸發”時他只有7歲，弄不懂父親為何總不回家？可年復一年的上門討債人，讓黃賀樂在除夕年夜飯都沒油下鍋的情況下，將心比心，小小少年發誓要償還父債。
還在上初二的黃賀樂選擇了輟學打工賺錢，替父還債。黃賀樂細數這一生，修過輪胎、刷過油漆、開過小餐館，甚至一個人“斗膽”跑到北京做電腦銷售員。2006年，黃賀樂帶著在北京學到的電器手藝，回到家鄉開了一家電腦維修店，且生意總算慢慢有了起色。
“之前我只是陸續還了一些小錢，大數目的還錢是從今年年初開始的。”黃賀樂表示因為自己的能力有限，所以很愧疚，直到近兩年，每年的年收入才接近10萬元，還債力度加大，因而還債拖了太久的時間。
一直到2012年8月，黃賀樂基本還清了父親的債務。接著，他把老父親從外地接回了家——這讓黃亦珠激動得老淚縱橫。但回家后不久，長年在外拾荒躲債的父親被診斷出胃癌晚期。父親臨終前對黃賀樂說，自己此生有兩個心愿：一是能回家和家人拍一張“大團圓”合影；二是在自己閉眼前，能把26年前欠下的所有債務都還清。黃賀樂再次鄭重答應了。黃賀樂說，當年父親借錢時向鄉親們承諾是有利息的，但不少鄉親都被黃賀樂近20年替父還債的誠心所打動，一些債主表示只要還本金，還有一些鄉親連本金都不要了。20年來，黃賀樂和母親陸續替父親還債，加起來約20萬元。如今，這段不堪回首的日子終于過去了，特別是還債時鄉親們的寬容和愛護，讓黃賀樂無比感動。
五
前面說過了，草柄行政村由草柄自然村和吳厝自然村組成。既然我們用大量篇幅介紹了王長勇的“頭羊”事跡和草柄村的巨大變化，現在要來說說吳厝村了。而且，前面宣傳的都是男子漢，這里我向大家介紹一位吳厝村的致富代表——“巾幗英雄”吳秀娟，以顯示公平和全面，畢竟婦女能頂“半邊天”嘛。關于“巾幗英雄”吳秀娟，和王長勇一樣，不計名利，都富有無私的奉獻精神。
1961年出生的吳秀娟，是道道地地的吳厝村人。回憶起自己的故鄉，吳秀娟充滿感情。她說：在那個貧窮的年代，吳厝村是一個只有23戶人家的小村莊。和草柄村及周圍的大村相比，真是顯得勢單力薄。童年時代的吳秀娟記得，那時候各村各戶，家家都窮，自然人窮志短。具體表現為——常常有外村的村民夜里公然結伙跑到吳厝村來偷雞摸狗，吳厝村的鄉親因為寡不敵眾，只能裝聾作啞，不敢吭聲，否則將引來更大麻煩。幸虧趕上了改革開放的大好時光，90%的吳厝村人都下海去了，跑到外面的世界打拼去了，很快甩掉貧窮的沉重帽子，走上了富裕之路。
1981年，吳秀娟考上仙游師范學校，在校學習3年，于1984年畢業分配到福清實驗小學任教。在當了6年人民教師之后，1990年，受吳厝村第一批下海經商“吃螃蟹”鄉親成功經驗的啟發，吳秀娟借了2萬元錢，也嘗試著下海“游泳”去了。頭10年，吳秀娟擔任福建閩清藥廠福州鼓樓經營部總經理，步步穩扎穩打；2000年起，吳秀娟擴大規模，擔任香港貝詩特國際珠寶首飾有限公司董事長；繼而兼任福建六福藥業有限公司董事長。之所以給自己的公司取名“六福”，是因為吳家共有6個女兒，吳秀娟排行老三，故而名之。而吳秀娟父母在生下6個女兒之后，終于如愿以償有了一個寶貝兒子——吳秀娟有了一個可愛弟弟。因此，吳秀娟將事業做大后成立的，從事房地產等經營項目的公司取名為“七棵樹投資有限公司”，寓意為吳家有7個齊心協力的兄弟姐妹，吳秀娟兼任董事長。
在事業有成后，吳秀娟覺得應該回報桑梓。作為虔誠的基督徒，她深知“舍得”的哲理含義——只有擁有一顆善心的人，才能從容大度，完美人生。2009年，吳秀娟主動找到村黨支部書記王長勇，表示要為福清市港頭鎮草柄小學捐建一座教學樓。因為吳秀娟尚未考上仙游師范學校之前，曾經在這所小學代課兩年，所以充滿感情。這讓王長勇十分驚訝，也十分感動。因為，都說女兒嫁人后是“潑出去的水”，難得有女性愿意帶頭為家鄉小學出錢出力，“眾人拾柴火焰高”。為此，吳秀娟捐款幾十萬元建成了教學樓。草柄小學為了答謝吳秀娟，自動將教學樓命名為“秀娟樓”。還是在2009年，吳秀娟也為曾經任教6年的福清實驗小學大力捐款。
早在2000年，一天，吳秀娟在福州“激情廣場”，無意中發現活動中的老年人，手里的樂器多數陳舊破損，將就使用。于是悄悄地捐款為老人們購買了一整套嶄新樂器，沒有留下姓名。
從1991年起至今，吳秀娟一共為家鄉和各地醫療單位、教育機構捐款達300萬元以上。為此吳秀娟擔任了福建省企業家協會副會長；福州市政協第12屆常委會委員……此外，她還獲得多項榮譽：
2009年，被評為福州市“三八紅旗手”；
2011年，被評為福州市第32屆勞模；
2013年，被評為福建省“巾幗建功標兵”。
六
正是因為有了像王長勇、吳秀娟這樣的無名英雄，這樣的默默奉獻者，如今草柄村的經濟實力每年以15%到20%的速度在增長。草柄村的村民收入，從2000年起，每年都在遞增，遞增速度大于當地其他村民。而且，王長勇代表村“兩委”表示，三年以內，凡是60歲以上的草柄村村民，包括吳厝村村民，人人享受養老金，同時享受國家醫療保險。除國家標準報銷的額度外，剩下的醫療費用全部由村財政報銷，比城里人還優越。這是現在有越來越多外出打工的村民愿意把戶口遷回村里、回歸家鄉的原因。
就在草柄村村部小樓上，王長勇一邊接受我的采訪，一邊不停接聽手機處理事務，在各種遞上來的單據報告上簽字，忙得很。其中，有一個在日本當廚師、原可在日本定居的村民，找王長勇簽字辦理回歸草柄村的落戶手續。家鄉富裕了，海外的游子自然愿意葉落歸根。只要戶口落在草柄村的村民，缺房戶就可以以極其優惠的3萬元地基價格，獲得一塊4分地大小的宅基地建房。對此，人人統一標準，村干部也不例外。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結束采訪之際，我看見一群青年虎躍龍騰，在港頭鎮質量最好的草柄村籃球場上打籃球。我問王長勇“治村”的最大體會是什么？他莊重回答：
“處理村務一定要公正公開，為村民辦事一定要全心全意。世界上沒有不好的村民，只有不好的村干部！”
（本文原載于福建省炎黃文化研究會、省作協“走進八閩”文化采風系列之《走進福清》）